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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观察一棵树 / 谷雨 构树被砍

东宁 青苔要开花
2024-09-05


2024年4月27日,农历三月十九 星期六  晴 24/11℃


从清明到谷雨,因为建设的缘故,清理了工厂栏杆周边不少构树。这棵大约六龄,树液流出来后是氧化了吧,变成浅棕色。



用手掌做比较,从照片上看,树的粗细便有直观的概念了。长的还算很快哈。

让我十分不舍的,是下面这棵老构树。老构树与北边的老合欢是邻居,长在工厂东南角的墙外。这两棵树,老合欢是大约05年左右厂房建设时所栽,老构树则是原本最早的老构树繁衍,自然长成,两棵都是有年岁的树。

两棵老邻居双双被砍,有冤情的却是老构树。

说来话长。合欢树寿命比较短,这几年,当年栽下的一圈老合欢屡屡死去,与老构相邻的这棵,大部分枝条都已经枯萎,所以今年建设,他伸进院内的死枝,便是首当其冲的清理对象。而工厂绿化管理的主力,则是几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智力残疾人,割树的任务便自然落到他们身上。

想来,割树可能是比较泄压的行为吧。锯子到手,合欢树上大叉没多少功夫便被卸了个净光,然而他们不会考虑美观,自然是割的乱七八遭。

隔了几天,应该是管他们的人看那树割后实在难看,便又给了他们锯子,要他们把这合欢连带主干割掉。布置的人觉得布置的清晰,无奈领命的残疾人无法理解到,待大家再次发现时,老合欢依然是原来难看的样子,老构却惨遭毒手,两大分枝已经被撕裂倒挂,惨不忍睹。

现在的样子,是又修理过的。

真是舍不得。东栏杆外,小构树布满河沿,但上年岁的大株寥寥无几,特别办公楼前。这一株虽不足合抱,却也有些年岁,太可惜了。如此大的创口,又是这个时节,感觉恢复之前的繁茂或者不大容易了。

今早去看,希望被割已经一周的老构有芽出来,然事与愿违,他默默地,静静地,忍着眼前的一切。
左边的矮墩子,是那株老合欢。

数了数年轮,大约20年的样子,正好与建设这片厂区的时间相符。他与我们相伴二十年,风风雨雨,如今老迈,脱不过被清理的命运。

心材与边材颜色区分特别明显。树皮好厚啊。

深深不舍。

谷雨这个节气,除了看他们各种割割割,最大的事情便是发现了雄构树。

一直以为河边没有雄树。今年观察构树,便觉观察不到雄构树是个遗憾,心内不舍,念念不忘。前些天突然想,工厂周围没有雄树的话,雌树是怎样授粉的?风能把他的花粉送多远才送到这里?
或者是念念不忘的缘故,树便给予了我回响。谷雨那天清晨,我到工厂时间尚早,下车便去了河南岸。从办公室窗户向外看,自认为河南岸所有树木我都了如指掌,可偏偏,前些日子发现向河道倾斜的一小棵不甚熟悉,远看像构树,却又不敢确定,于是这棵仿佛突然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树便成了心内一个待解的谜结。
走近,竟然真的是构!且是一棵小男神!那一刻真是惊喜异常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啊。

然而转念,心内仍然疑惑不解:这棵雄树是从哪里来的?种子种出来的吗?怎么才能知道长出来的是雄是雌?
他不过五六龄的粗细,还有大的吗?
相比叶子已经长好大的雌树,雄构树是先花后叶。一树毛毛虫,基本不见叶子。


因为割树,那些日子,我的心思都看截的树了。在办公楼南的河岸溜达,偶然发现雌树的小毛球已经长这么大了。而且,

而且,上面的花,就是在这棵不足拇指粗,从水泥墙缝里长出来的构树开出来的。


就想问你心内的感受。

眼看谷雨二候将过,要写作业了,才又去了之前常去的东岸。这一去可不打紧,简直惊掉我的下巴——这这这,一树,又一树的雄花序!



看没?这一溜儿,全是男同胞!恁说往年我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了?还是看到后没记住?简直,简直。

在河对岸发现第一棵的时候,我一个花序都舍不得动,还等着看它冒烟呢。这回发现这一排,得,也不等冒烟了,立刻激发了我人性的丑陋:多了,可以撸一点尝尝啊!

对于野菜,我愿意尝鲜,却不执着各种传说。中国饮食与中药都有源远流长的历史,我坚信最适合人类体质的食材老祖宗都已经加以训化,但凡此时还是“野”的,必定是不宜多食的。

做饭这事儿,我实在是不擅长,却正是跟我一起撸雄花序的同事的拿手好戏。这是她淖水后花序的颜色。原本黑不溜秋的毛毛虫立刻变成了翠绿色,而那些已经“冒过烟”的则随水浮上。看来吃它是要讲究当令,一旦开花就不好了。

同事将烫好的花序攥干,打上一个鸡蛋,又将按什么比例调和的玉米粉和小麦粉裹上花序,蒸好。调料是她提前调制好,中午我们现场加进去拌好的。

哈哈,三个女人的午餐狂欢。
相较在树上时的野性,拘在食器中的构树花序有纯良妇女的本分,老实中有聪慧,是可粗茶简饭,也可端于上桌的样貌。味道嘛,同事说有一点“树”味儿,我尝不出来也理解不到这“树”味儿到底何味,舌尖有一点如蕨菜的粘滑和蕨菜没有的棉柔,没有异味,爽口的很。
人哪。本来说砍树沉重,说到吃,立马欢愉起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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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苔要开花--第331篇

本名东宁,70后。

在梦想中一意孤行,想任性却又终究不敢的威海女子。擅写植物静默,也道生活纹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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